【这世界本如露水般短暂,然而,然而……】 夜风冷冷,船只离开港口缓缓而行,江南站在夹板上眺望,那一刻她什么都想了一些。 陆晏深发现她走了后会是什么反应? 如果被他追上,又会是什么后果? “你的计划不错,”肩膀一重,林致为她披上大衣,盯着她过分清凉的眉眼看了片刻,压着喜悦低声感慨,“我们终于离开了。” 江南里面穿的还是仓惶离开时的单薄睡衣,路上因为过于惊心动魄而没觉得冷,这会儿松懈下来才后知后觉,原来港城的冬季也会冰凉刺骨。 她拢了拢大衣,收回始终紧盯着码头的视线,在心里默默感叹,是啊,终于离…… “砰——” 突然,船不知是撞到什么,被迫停了下来! 心头咯噔一声,顾及不上被海水拍得生疼的脸,江南警惕地望向岸边,不由一顿。 码头上立着个人。 不知什么时候岸边的照明灯已经熄灭,光源变成了来人衔在嘴边的香烟,他每吸一口,烟火子便在潮湿阴冷的冬夜里明亮一刹。 尽管那人的整张脸都笼罩在阴影里,江南还是一眼就能认出那是陆晏深.。 借着他嘴边一闪一闪的烟火,她捕捉到了那道穿透夜幕和海风从而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沉静,冷漠,深邃,如一张带刺的大网,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团进去扎得血肉模糊。 可能是她没有解释的意思,陆晏深转而扫一眼她身旁的林致,哂笑一声:“从不知道我们南南玩得这么花。是我满足不了你吗?以至于你要,红杏出墙。” 不论是在生意场还是风月事上,陆晏深素来情绪稳定,举手投足都十分儒雅得体,鲜少会像现在,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如毒蛇吐信,压迫感能穿透人的四肢百骸,刺得人筋脉发麻。 “已经两清,我可以走。”江南除了脸色有些苍白,没有流露过多情绪。 陆晏深“啧”一声,目光再次回到她身上,等吸尽最后一口烟,耗尽最后一抹亮光,才淡淡道:“我送你们一程。” 那语气堪称温柔,温柔到跟他曾用粤语对她说“南南,我哋喺埋一齐好唔好?”时的语气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