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雾蒙蒙的天空飘着淅淅沥沥的薄雨,质感柔韧的草坪被雨水冲洗,泛出清凉的泥腥。 钟南月没有撑伞,皮鞋一路踩过水迹,捻碎淋了雨的草叶和野花穿进了内堂。 水晶湖郡内堂挑高恢弘,长廊内壁两侧各撑着一整排雕花罗马柱,屋顶有名师复刻的巨幅名画雕绘,高饱和度的色调和做旧的雕工搭配得明暗得当,赤裸纠缠的人体被艺术感极强的笔风镌刻出神性的光辉,丝毫不显得肮脏淫乱。 略过了门童的招呼,钟南月望了眼前方那对看起来很是登对的男女,转开视线扯了下唇角,说不上是自嘲还是冷笑。 西裤打湿了点裤脚,不太舒服的感觉。 他本是有些洁癖的,可能是这些年里习惯了太多事,因而也没有感到太重的愤懑,只有丝倦懒的遗憾。 可惜了。 本该是个拉着窗帘卷着薄被闭眼听雨眠的安恬午后,偏要跑来趟这满腿的泥…… 被目光的磁场包裹,交谈的间隙,江秋见略有所感地回了下头。 钟南月侧身隐入了罗马柱后面,靠在立柱上仰着脖颈心神在在地观察起头顶的浮雕画。 他大概是个没有艺术细胞的,横竖也看不出那些举世称颂的名画究竟神圣在哪,只感觉…… 好他丨妈丨淫。 服务生小哥拿了毛巾朝钟南月走来,浅声道,“钟先生,您淋湿了。” 余光里,江秋见还在向这边张望。 钟南月不动声色地朝服务生摇头“嘘”了一声,舌尖抵着腮帮往廊内偏了下脸,“别停,往走廊那边去。” 高档会所的服务生做惯了迎来送往的活计,察言观色的能力非凡人所能比,简单一眼便看出这两男一女之间关系不简单,没再往钟南月这边看,毛巾垫在臂弯一路转入了内庭,假装是给内堂客房送的。 江秋见瞥了眼服务生离去的背影,微微蹙了下眉,后退了半步往石柱后面看去。 身侧被冷落的女子不太开心地说了句什么,他回头淡淡地应了声,带着女子进了会所内阁。 钟南月并没有刻意隐藏,江秋见若再往后退半步,这石柱就失去了遮蔽的作用。 可他没有。 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