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冕静静看着桌面上的两张志愿表。 左边,西时区银曜军校,申请志愿栏里潦草又嚣张地写了两个大字:“录我”。 右边,中央联盟军校,笔触慎重,铁画银钩,以十分公式化的口吻洋洋洒洒数千字,热血澎湃地阐明了对学校的向往之情和报国之志。 一左一右,他的人生在此明确分为两道截然不同的岔路口,无论选择哪边,都意味着将与另外一条路再无关联。 良久,时冕缓缓伸手,拽过其中一张团吧团吧揉皱,接着头也不回地往后一扔。 纸团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抛物线,十分精准地掷进了垃圾处理器里,瞬间被绞得粉碎。 属于西时区银曜军校的时冕从此消失。 时冕捻着太久没剪的额发,目光移至仅剩的那张志愿表上,本就深邃的瞳孔愈发暗沉。 他忽然感到有点可笑,还很荒谬,上辈子的这个时候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因为一个人抛弃从小到大的追求。 时冕出生于西时区银曜基地,是军团上将时锐鸣的独子,灵核测定足有八级。虽说算不上最顶尖的那批,但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他的表现也从未让人失望过,一路高歌凯进,向来是年轻一辈的领头羊。 几乎所有长辈和朋友都默认他会进入附近的军校学习,毕业后正式加入银曜基地,顺理成章接替时锐鸣的位置,为青黄不接多年的银曜军团吹入一道新风。 原本,时冕也是这样打算的。 基地里长大的孩子,心再怎么野,性格再怎么叛逆不羁,也不会遗忘自己肩负的责任和对故乡的感情。 所以上辈子,他想都不想,恶作剧一样随手写了个“录我”就溜出门找小伙伴撒野去了,没分给寄来申请表的中央联盟军校半记眼神。 但现在他不得不去。 ——因为世上可能没有第二个像他这样的人,从二十年后天翻地覆的联盟回到现在,知道未来的一切走势。 也知道那位由联盟一手打造起来、捧成人们心中神话的“荣光之月”,正是日后祸患的根源。 “路斐尔……” 时冕在心底默念。 即便是二十年前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