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清理干净了?”冰冷龙椅上,九皇子的指尖敲击着扶手。 “回陛下,”阶下大统领跪拜,“先皇尸骨未寒,诸皇子皇女谋逆,已尽数伏诛。有嗣嫔妃皆鸩杀,无孕者押入诏狱,绝无遗漏。” 九皇子声音淡漠:“孤尚未登基。” “国不可一日无君!请殿下即刻登基,以正朝纲!”殿内声浪如潮,带着不容拒绝的逼迫。 九皇子最终颔首:“孤愿为先帝及手足守孝半年。” 天授元年,九皇子登基,是为瀛宣帝。登基大典的颂圣之音震天动地,与此同时,申都狱深处,一声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刺破了死寂。 因夺位牵连入狱的嫔妃此刻苟延残喘,她身下的稻草已被暗红的血浸透了大半,一张脸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骇人的青灰色。 “张...张头儿......”女人的声音细若游丝,“您也为人父母,孩子是无辜的,蝼蚁尚且偷生...求您...给她一口吃的就行......别让她...像我一样...饿着走......”她眼中没有怨恨,只有一个母亲托付幼崽的哀求。 张义喉头哽咽,终是心软,还未来得及回答,那个刚成为母亲的女人便睁着眼就这么去了。 他打开了牢门,将孩子抱了出来,脱下外衣,包裹着仍在微弱啼哭的赤裸小婴儿。 张义抱着女婴走向另一个囚室,那里关押着一个女囚,怀中抱着一个发臭的婴孩。 他将怀里的襁褓往前递了递,“喂口奶...” 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抬起头,她麻木的眼神有了一丝波动,然后,她放下了怀中的死婴,伸出枯瘦的胳膊,接过了那个襁褓。 婴儿凭着本能找到了源头,贪婪地吮吸起来。 最初的奶水如同朝露,转瞬即逝,女囚在一个深秋的寒夜无声无息地蜷缩着死去,维系女婴生命的,便只剩下张义每日偷偷塞进来的那半碗浑浊的馊米汤。 女婴在逼仄的牢狱里如石缝草般艰难求生,早失去孩童清澈的眼睛沉默地观察着这个囚笼般的世界。 天授八年,瀛宣帝病重。 狱中的气氛陡然变得诡异而肃杀,一队宫廷禁卫簇拥着一个紫袍术士涌入了这死寂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