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紫宸殿。 金銮宝殿之上,颂朝天子赵衍端坐于龙椅之上,冕旒垂落,遮住了他略显疲惫的眼睛。 殿内檀香袅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身着朝服,手持玉笏,气氛庄严肃穆。 户部尚书正出列奏报江南漕运之事,声音洪亮却带着一丝紧张。 北疆军饷、南方水患、吏部考绩……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维系这庞大帝国运转的齿轮,虽偶有滞涩,但在赵衍多年勤政的掌控下,总算还保持着平稳的态势。 谈不上四海升平,至少,眼下没有倾覆之危。 赵衍微微颔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龙椅扶手上的冰冷龙首。 这是他登基的第二十五年,他自觉算不得雄才大略的千古一帝,却也绝非昏聩之主。 守成有余,开拓不足,能维持住祖宗基业,不至衰败在自己手中,他便对得起赵家列祖列宗了。 至于身后事…… 他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丹陛之下,站在百官前列的太子。 太子仁厚,虽稍欠果决,但守成应是无虞。 其他几个儿子……他心下微叹,按下那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忧虑,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朝议上。 就在此时—— 整个大殿,乃至整个天地,猛地一暗! 并非乌云蔽日,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规则被强行抹改的沉滞昏暗! 所有的声音——官员的奏报、侍卫的呼吸、殿外的风声——瞬间被彻底抽离,消失得干干净净! 殿内珍贵的南海明珠散发柔和光辉、透过高窗投入晨曦,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掐灭,一切色彩急剧褪去,只剩下死寂的灰。 “护驾!” 短暂的死寂后,殿前侍卫统领猛地反应过来,“锵啷”一声拔出佩刀。 百官骇然,一阵骚动,人人面色惊疑不定,下意识地仰头四顾。 不知这突如其来的异变是天地灾劫还是妖孽现世。 赵衍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冕旒晃动,他死死地抓住扶手,压住心底的惊慌厉声道: “何事?!” 无人能答。 一种低沉恢宏、非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