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是被吵醒的。 她费力的睁开双眼,脑袋像是被重型卡车碾压过一般,隐隐作痛,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冒,她伸出指尖揉了揉太阳穴,脑海中闪过几个零星的记忆碎片,却串联不成线。 她目光一闪,上下扫荡着这四周都被白墙包裹的30平米空间。24寸的电视机镶嵌在正前方的墙体,病床两边各摆着一个姜黄色的储物柜,钥匙、手机、纸巾等零零散散的摆放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更是萦绕鼻尖,挥之不去。 没关严实的门缝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和交谈声,穿着白色褂子的医生总是在窗边一闪而过,紧接着又是轮椅着急忙慌的滚动声,兼带着“病人记得去缴费”的嘱咐声。 往外窗看下去,是一大片绿茵茵的草地,午后的阳光如细雨一般温柔的泼洒,不少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患者坐在里面的木椅上眯眼享受。 沈清棠不动声色的打量观察着,感受着灵魂深处同时传来截然相反的感触。 熟悉又陌生。 她好像不是她,她似乎来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体里面。 但不知为何,面对这样足以惊世骇俗的事情,她却没有一丝慌乱,好似这样的事情已经经历过无数回了。 因此,她的情绪连半分都没有挑动,只是微微动弹了一下手指,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左手指尖搭上了右脉。 指尖的脉搏规律有力,她应该知道些什么,也探明得出来什么,可偏偏她脑子一片空白,连一句诊断词都说不出来。 沈清棠微微蹙眉,心中升起一抹疑惑:难道,她以前是个中医吗? 她忽然好奇自己的容貌,来到卫生间盥洗室前,那里有一面四四方方的镜子正对着她。 绿头发、斜刘海,蓝色眼线、假睫毛、白色眼影、烈焰红唇,再配上铆钉皮衣加黑色皮裤。 ......是个很潮、很时兴的精神小妹。 看着这并不符合自己的审美打扮,沈清棠不动声色的眨了眨眼眸,当即打了一盆水洗掉脸上的调色盘,又拆掉了绿色假发。 黑色的长发散落在白皙的肩头,镜中的女人眉眼如画,眉色淡而修长,黑色的眸子古井无波,宛若汪洋大海般沉稳包容,睫毛似鸦羽一般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