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灯笼在浓黑夜色里发出幽幽光芒。 尚书府内处处张灯结彩,红绸如瀑从檐角垂下,喜字贴满每一扇木窗,一片祥和喜庆之色。 唯独府邸一角的偏院显得那么格格不入,这里没有红绸,没有喜字,只有两盏昏黄的灯笼在廊下摇曳,院内杂草丛生,枯枝在夜风中簌簌作响。 任谁看了,也不会相信明日的新娘子正住在此处。 楚禾颂将最后一张喜字贴在门上,心头涌起一阵烦闷。 她突然抬脚,踢向堆在地上的红绸灯笼。 尚书府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她转身进屋,在桌前坐下,拎起冷掉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余光瞥见桌子上那件嫁衣,正要举起杯子的手一顿,她分明记得离开前叠的整整齐齐,此刻却有一丝凌乱。 一阵寒意窜上脊背。 她不动声色地握住藏在袖中的匕首,起身一步步走向房中唯一能藏人的衣柜,心跳如擂鼓。 “吱啦。” 柜门敞开,灰尘在空中飞舞,里面空无一人。 还未松口气,身后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楚三小姐,胆子倒是不小。” 她猛地转身,额头渗出细细的冷汗。 男人不知何时坐在桌边,正悠闲端着她方才那杯茶,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交错的光影,就像是黑夜里的吸血鬼魅。 月光从敞开的窗户洒入,她竟没听见一丝动静。 楚禾颂指尖发白,冰凉的匕首硌在掌心,满脸警惕。 “你是谁?” “来看看我的新娘。”男人抬眼,锐利的目光看向她,“竟换了一个人。” 原来是她那便宜夫君。 楚禾颂垂下眼帘,再抬眼时已换上温婉的笑容,声音中带着几分怯意:“嫡姐突染怪病,郎中说怕是会留下病根,家中这才让我代替出嫁,实属无奈。” “可笑。”祁景衍嗤笑一声,指尖轻扣桌面,“楚怀川那墙头草,不过是见祁家失势,想另攀高枝罢了。” 他竟一清二楚,楚禾颂面上依旧维持着楚楚可怜的神情。 如今祁皇后失宠,祁景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