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死掉的实验小白鼠被放在了唐宜青的手心。 刚失去生命的小动物的脖子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往一旁歪曲,两只放射着红外线似的绿豆大的眼睛直愣愣睁着。它的身体还是暖和柔软的,并未出现尸僵化,这意味着他死亡的时间并不长久。 约莫在五分钟前,在唐宜青闯入这片户外的草地时,甚至还能听见它吱吱叫并用尖细的爪子抓挠铁笼的微弱声音。 它的主人半蹲在一棵遮天蔽日的橡树下,似乎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并未发现不速之客的到来,背对着唐宜青。 尽管母亲再三嘱咐不能乱跑,但出于好奇心理,唐宜青还是缓慢地向前靠近。 鞋底踩在干燥的被秋风吹得褪色的草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树下之人拿手指逗弄白鼠的动作一停,很轻微地侧过脸,被繁枝密叶削弱的光影薄薄地落在他的下颌角处,风一吹动,枝叶带动无规律的薄影在他的嘴唇至锁骨这一范围跃动着。他抬起没在阴影里的眼睫,将目光投射向距离他几步开外的唐宜青。 视线受限,很难说得清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眼神,但想必与欢迎无关。 “抱歉。”唐宜青下意识地露出一个友好的笑,为自己的不请自来表示歉意,与言语相符的是他停下的脚步。 他笑得很甜,语气亦轻快明亮,向对方说明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跟我叔叔和妈妈来拜访谢叔叔。他们在谈正事,我就到处看看,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里。我没有打搅到你吧?” 听起来他是个很懂礼貌的好孩子,事实上,这也是十五岁的唐宜青一贯给外界的印象。 漂亮、乖巧、知礼。初秋微凉的季节,他穿着灰白拼色胸口有小狗脑袋刺绣的宽松毛衣和简洁的浅蓝色牛仔裤,柔顺而有型的乌黑头发下是一张稚气未脱却已经出落得足够出众吸睛的脸蛋,那对有着小鹿一样又黑又大瞳孔的没有任何攻击性的温顺眼睛睁圆了,耐心地等待对面的回应。 他知道他是谁,这座广袤而美丽的庄园的持有者的独子,谢英岚。 即使不必母亲耳提面命,他也清楚跟对方打交道实属百利而无一害。 他等了会,始终维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终于,谢英岚在微风里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