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五年八月底,夏日的尾巴,太阳毒到能将人晒掉一层皮。 水泥墙上贴着的“办/证”和“疏通下水道”小广告已经泛黄卷边,被晒得翘起来的角在热风里啪嗒啪嗒响。 三个染黄头发的男生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背后是家关了门的五金店,锈蚀的卷帘门上用红漆喷着“拆迁大甩卖”,旁边还贴着房屋出租的广告。 宋昀玉怀里抱着刚去新华书店买来的星火英语以及橙色封皮的教材完全解读,运动鞋踩过开裂的水泥地,他听见身后打火机"咔嗒"响,接着是拖鞋趿拉地的声音。 “喂!书呆子。” 劣质烟草混着摩托车机油的味道飘过来。 “借我们点钱花花?”黄毛咧开嘴。 他们远远就看见了宋昀玉这个异类,站在巷子里,像一株误入垃圾场的白杨树。 他太白净了,简直不像是小廊城能长出来的人。 浅色的衬衫洗得发白,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白得能看见淡青血管。黑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镜片后的眼睛平静得像两潭冷水,连睫毛都没抖一下。 难怪刚才那女孩看他不顺眼。 几人心里同时想。 少年声线清冷,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扫了他们三个一圈,冷声:“我没有钱。” 容漪站在墙角的阴凉处,身上的白色t恤领口略微松垮,露出锁骨上的一道浅疤,底下是牛仔热裤,浅蓝色的流苏线条随着热风在她修长大腿上晃荡。身材苗条而高挑,眼神里是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清澈明亮。 巷尾传来几声辱骂的声音,伴随着肉/体碰撞的沉闷声。 很快,她微微扬唇,露出一个得逞的恶劣笑意。 三个黄毛气急败坏地从巷尾走出来,两手空空,也不算空,其中一个手上还拎着一块被撕破了只剩下封皮的星火英语,很容易联想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惨案”。 其中一个大大咧咧朝他的方向走过来:“我真是艹了,今天遇上两个穷光蛋,有钱买破书,没有钱给老子们买烟。” 他们几个原本打算抢的人是容漪,结果一套威胁连招还没有使出来,就被容漪一句“你爷爷叫赵恒天。”给拿捏住了,黄毛脸色顿时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