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聿琛出国的十年里,江羡黎只写了寥寥十条日记,每一篇都很短,短到称不上日记,短到一眼就看到尽头。
可是陈聿琛不知道她在写这些日记时,看不看得到她等待的尽头。
大概是看不到的吧。
所以每一个字,都写得这样艰难和深重。
十年,三千六百多个日日夜夜,她到底是怎样等过来的?
陈聿琛把这本泛黄的日记本合上,放回箱子里锁好。
衣帽间的灯光很明亮。
陈聿琛慢慢躬着身,手掌撑在柜子上,只觉得喉咙里晦涩无比,连眼眶都变得酸胀难言。
——
半个月后。
冰雪消融,这天京市天气晴朗,微风和煦。
江羡黎拖着行李箱从机场出来,打算和云知微一起吃个火锅再回家。
她又骗了他一回,他肯定在家等着跟她算账呢。
还是晚一点回去吧,能拖一时是一时。
刚刚订好了火锅店的位置,一抬头忽然脚步一顿,发现陈聿琛竟然就在不远处,身长如玉,姿态从容,好像等了她好久,正等着请君入瓮呢。
江羡黎慢吞吞走过去,有些心虚地笑:“你怎么来机场了?”
“你说呢,羡黎?”
陈聿琛微微笑了笑,还摸她的头发。
江羡黎顿时感觉腿有点软,连忙抱住他的腰撒娇:“对不起嘛,我以后不骗你了好不好?”
她郑重其事地举起三根手指。
其实他不是来找她算账的。
“好。”
陈聿琛毫不迟疑地相信,拉下她的手指亲了亲,“你啊,去英国已经十四天了。”
十四天他都觉得难熬。
何况十年呢。
“时间又不长……”
“时间确实不长。”
陈聿琛垂眸紧紧看着她,缓声说,“明明才十四天而已,我却已经很想你,怎么还舍得找你算账呢?我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你,也迫不及待地想让你见到我。
还有……”
“还有什么?”
她问。
陈聿琛出国那年的夏天下了很久的雨,闷热绵长,江羡黎哭红了眼睛发誓不再喜欢他,也不会再等他。
可是后来她还是死心眼的等了他一个又一个夏季。
这样的夏天晦暗不见天光,只窥见一点,已是他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他不会再允许出现。
“还有,”
陈聿琛俯身紧紧把她抱进怀里,一字一句,“我永远不会让羡黎再等我。”
江羡黎眼睫轻轻颤了颤。
过了一会儿弯着眼,欢快地应声:“嗯!”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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