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青瓦檐角滴落,在庭院石阶上溅起细碎水花。叶湘怡立在厅前廊下,手中那纸盖着朱红官印的查封令已被攥得发皱,墨字被雨水洇湿了一角。 “姑娘,老爷又咯血了。”丫鬟春桃提着裙裾匆匆跑来,绣鞋沾满了泥水。 叶湘怡将查封令收入袖中,指尖微微发颤:“去请济世堂的周大夫没有?” “去请了,可周大夫说......”春桃绞着帕子,“说要先付诊金才肯出诊。” 叶湘怡拔下鬓边一支纯金缠枝花簪:“把这个给他。” 春桃捧着簪子红了眼眶:“姑娘,这可是夫人留给您的......” “快去。”叶湘怡转身入内,见父亲瘫在黄花梨圈椅里,面色灰败。三日前那批明前茶被检出剧毒,叶家三代经营的茶誉毁于一旦。 “湘怡......”叶老爷颤巍巍伸手,“明哥儿可来了?” “还未。”叶湘怡跪坐在脚踏上为父亲抚背,“三日前才去了信,从家到潭州一个来回脚程快也得需要五天。爹爹宽心,总有法子可想。” 便是齐明未回,或是潭州店面账上变不出现银,她也要保住家中茶园。 “能有什么法子.....”叶老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雪白帕子上绽开刺目猩红,“茶园查封,库银冻结,各府订茶的管事都堵在门房讨债.....” 檐外雨声渐密,忽闻院门吱呀作响。叶湘怡抬头,恍惚见一位瘦高男子撑伞而来。定睛一瞧,不是旁人,正是齐明撑着油纸伞踏进院来,青布直裰下摆已被雨水浸透,左手提着个青布包袱。 “齐明!你回来了?!爹爹,齐明回来了!” “世伯,抓了药来。”齐明将包袱递给春桃,“三碗水煎作一碗,需用文火慢煨。” 叶老爷攥住齐明手腕:“好孩子,好孩子你回来了.......你去那茶园看过没,茶园如何了?” “日月兼程总算是赶了回来,只是去潭州收利钱,没想到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齐明跟着叶湘怡在叶老爷跟前跪蹲下来,“还未来得及去茶园查看,回来时听了个大概,我一会儿便去茶园看看。” “衙役还在清点。”叶湘怡低声道,“我去看过,那批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