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同志,你要把结婚报告撤回去?你和傅同志不结婚了?” 街道办事处,负责婚姻登记的杨书记一脸惊讶地看着沈清欢。 她站着,因为发烧头还有些晕,被搪瓷缸里冒着热气的茶水熏得眼前发花,连桌上玻璃板底下压的登记流程都看不清。 绿的桌布白的纸片混在一起,乱糟糟的。 “嗯,不结了。” 沈清欢闭上眼,有些绝望地扯了扯嘴角。 “为什么?小傅知道吗?你跟小傅同志多配啊,咱们队里的都知道!这郎才女貌的,到底发生了啥,你给我说说,我帮你骂他!” 杨书记一脸热心肠,以为就是小情侣怄气的小问题,却不知道沈清欢有多绝望。 女人小脸绯红,还发着烧,昨天在水里泡了一夜,爬起来的时候她都以为自己快死了,是最后一口气,撑着她决定来离婚。 “是因为那个叫黎悦的吗?傅沉明明是你未婚夫,却整天和那个黎悦走那么近!这我可看不下去——” “不是。”沈清欢的笑讽刺又无力,吐出来的字词,自己都觉得苦涩,“黎悦去世的丈夫对傅沉有救命之恩,他照顾她,是应该的。” 这话她听傅沉说了三个月,耳朵都磨起茧子了。 “那你——”杨书记彻底不明白了。 “我只是,只是......”沈清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些事其实不复杂,但要是桩桩件件地说,仿佛她是个怨妇。 比如黎悦来之前,傅沉会从车间拿许多铸坏了的奇形怪状的零件给她玩,现在都给了黎悦和她女儿。 以前他单位发了电影票,他都带着沈清欢去看,后来都带着黎悦去,说她没看过电影,沈清欢得让着她点。 以前从供销社多弄来的猪蹄他都会偷偷送到她这来,现在全都给了黎悦不说,甚至又多花不少钱买老母鸡给她煲汤补身子。 连沈清欢给他织的围脖,他都给了黎悦。 那是最好的美利奴毛线,黎悦拆了,打了件毛衣,后来又说打得不好,直接给扔了。 傅沉一点不介意,还帮黎悦到供销社求人,又弄来两卷更好的毛线。 每件事都是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