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雪纷飞。 他看着自己崭新的黑色皮鞋在地板上留下一个个湿漉漉的脚印,有人领着他往深不见底的走廊深处走去,那里的黑色愈发浓郁,像张大了嘴的深渊巨兽。 盛敛知道自己在做梦。 走廊尽头、尽头……那里有什么?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却跟着本能一步步往里走。 或许走了一整夜,四周的一切开始扭曲,模糊的尽头逐渐变得清晰,一点点幻化出了一扇门。 他看见自己伸出手,推开了门—— 暖黄色的灯光大盛,几乎灼伤他的眼睛,在他的视网膜上投下一个黑色的剪影。 修长的脖颈,纤细的腰,瘦削的身形那么脆弱,盛敛看着,疑心这人是不是从来没吃饱过,薄得像风就能吹走的纸片,但腰背又那样笔直,脆弱的,又倔强的。 不顾刺目的光,盛敛极力想看清那人的脸。 不论他如何靠近,那人的模样始终模糊不清,但自从他推门而入之后一直紧抿着的红唇却莫名刻在了盛敛心底。 那人一直没有张口。 但熟悉的清越又冷淡的声音不知从何响起:“——” 盛敛从梦里惊醒,一骨碌坐了起来。 窗外已经天光大亮,另一半床果不其然已经空了,梦里的剪影消散在阳光中,盛敛捋了把乱糟糟的头发,身上的被子顺着动作滑下去,露出小麦色精壮的上半身。 盛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梦到了第一次见蔺青时的场景,细细回忆起来,和梦里不同的是,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蔺青时过分好看的脸,那个时候他甚至还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蔺家拿什么等身人偶耍了,直到人偶被他的视线盯得皱起眉头,他才如梦初醒。 然后呢?记不清了,就记得蔺青时淡粉色的唇开开合合,说的似乎是合约上有的条款,盛敛没怎么听,他的走神没多久就被蔺青时发现了,截断话头送了他一句冷淡的送客。 看起来对他不太满意的样子,这倒也正常,后来他想去道个歉…… 回忆被门外走廊上传来的刻意的脚步声打断,“咔哒”一声,门被毫不留情地推开,脑海里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就那么冷冰冰的注视着他。 那道冷淡的视线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