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二月,春寒料峭。 新雪如飘絮,洋洋洒洒落了满皇城,宫宇楼阁间梅林绽放极研,红花白雪,映着墨黑苍穹,也令庄严肃穆的皇城多了丝娇媚。 但旖旎的景致引不来目光,匆匆脚步声在雪夜里格外刺耳。 寅时宫门一开,赵长宁就被人请了进来。 “姑姑,您可算回来了,皇上突然生气,云佩要被打死了……” “也不知怎的惹了皇上不快。” “她活该,我们几次提醒,她非不听,那次还想绕过姑姑抢功,终于是撞上了……” “谁不知道皇上信任姑姑,平日就喜欢姑姑伺候,别人伺候都不合意……” “就是,连累姑姑这会子过来,说不定还要连累我们,真是的,冷死了……” 话题一下子就变了方向,大家因为害怕连累,开始说起了云佩的种种不是。 宫灯在游廊内如鬼火般飘动,伴着窃窃私语,一时不知这是阴曹地府还是热闹人间。 赵长宁听着耳边一声又一声地闲言碎语,抿着唇半晌无话,拢了拢氅衣,走路的步子渐渐慢了下来。 那个云佩性子跳脱,总想占便宜,日常偷奸耍滑,出事是迟早的,若不是念在送到御前的,都是和她当年一样无钱无势的可怜孩子,她早就想赶走了。 御前伺候看着风光,但绝不是好差事,至少在永安帝面前不是,送云佩来的人,也不是什么好心思。 赵长宁八岁入宫,十二岁开始在御前伺候,至今已有八年。 在她之前,御前女官几乎十天半月就要换一波,最短的甚至就一天,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个好差事,但她撑下来了。 直到现在,她也还活得好好的。 赵长宁收束思绪,思忖了几瞬,便朝通禀的几个宫女太监道:“莫要再说了,个人有个人的运道,你们也引以为戒,以后都给我紧着点皮,知道吗?” 见面前的几个太监宫女陡然安静下来,露出犹疑与惊惧之色,赵长宁也不奇怪,只将腕子上的牡丹纹金镯子撸下来,掂量着不轻,便丢了过去。 “你们辛苦了一遭,这东西拿去,都去吃点好的,弄壶好酒驱驱寒。” 给一棒子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