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建武二年,冬。 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下了整整一日,到了快入夜的时候还没有停歇,支起的轩窗前,大齐的皇后沈青筠托着腮,坐在如意条案花几前,怔怔看着缓缓飘落的雪花。 沈青筠今年二十有二,正是最美好的年华,这位举世闻名的美人眉如远山,眼似秋水,额头贴着五颗细小珍珠,珍珠拼成梅花模样,光泽莹润,与她如皑雪般的肌肤相互映衬,更让她看起来分外清雅高贵。 沈青筠出身相府,又有如此美貌,还有皇后尊荣,按理来说不该有半点愁绪,但沈青筠望着雪花的剪水双瞳中,却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空空落落。 一旁伺候的宫婢见沈青筠一直开着轩窗,又不敢劝她关上,于是寻了件雪白狐裘,准备为沈青筠披上,但还未走上前,狐裘却被人拿去,宫婢一怔,抬头望去,惊呼出声:“陛……” 眉目英朗的年轻帝王淡淡瞥了宫婢一眼,皇帝为人沉默寡言,当皇子的时候就是有名的冷面亲王,他不喜欢说话,更不喜欢和人谈笑,建安城的贵女大多很是怕他,故以宫婢看到他的森冷双眼,不由吓得噤声,再不敢出一言。 皇帝拿着柔软的狐裘,放轻脚步,走到沈青筠身侧,将狐裘抖开,为她披上,沈青筠没有回头,还以为是宫婢,她温声道:“春兰……” 话音刚落,她就觉得有些不对,于是抬首,看到皇帝,她忙站起:“陛下。”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细心为她拢好狐裘:“落雪固然好看,但也不能着了风寒。” 沈青筠点头:“多谢陛下。” 皇帝本来森冷双眼已经多了几分柔和:“你本来身子就不好,平日更要当心一些。” “妾知晓了。” 皇帝顿了顿,似乎不知再说什么,过了片刻,才道:“你父亲的案子,大理寺已经查清,是你兄长对朕心怀不满,所以勾结魏王,意图谋反,他和魏王的书信,大理寺都搜出来了,罪证确凿,他无从抵赖。” 沈青筠叹道:“既然罪证确凿,陛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皇帝欲言又止:“你父兄固然罪不容赦,但他们到底是你的至亲,朕还是想留他们一条命。” 沈青筠听罢大惊,她本就身子骨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