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啼时分,各家灶房响起丁零当啷声音,妇人夫郎们忙着烧饭,男人还在歇息。 村子边沿一间小茅屋,破旧的屋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一道消瘦身影挑着桶与簸箕,趁着暮色出门了。 在屋角挑了粪,又挖了箕草木灰。 一担粪,担头两边,一边挑了簸箕,一边挑了桶脏衣服。 扁担压在年轻哥儿肩头上,吱呀吱呀的闹了一路,终于到了菜地。 太阳都还没出来,路上漆黑,狗蛋儿都走习惯了。 大清晨寒气很重,满路是霜,一路走过来衣服被路边的野草打到,裤脚都湿了一大半。 放下扁担,狗蛋儿有些蔫蔫的,额角密密麻麻起了一圈儿细汗,手一摸,汗都是冷的,手也冻得拔凉拔凉的。 他将手放到唇边往里呵了口暖气,这天可冻,手都冻得起冻疮了。 他在家里先将猪食跟粥一起煮了,粥刚煮熟,米还没开,得放放,他就趁这工夫出门了。 他干惯农活,挑一担粪依然很累,加上没吃朝食,喘息很重。挑到菜地之前,他还停了三顿,才重新挑起来,幸好也没有人看到,不然大家又要笑他矫情。 这里的妇人夫郎甚至男人,挺多没吃饭就出门干一早上的。 他种了许多菜,姜香菜芹菜小辣椒,菜心油麦菜卷心菜茼蒿菜苦荞菜生菜萝卜,满满的一田,这些大多是种来卖的,还有满满一地的牛皮菜,这是种来喂猪的。 今日天冷,牛皮菜上都覆盖上了厚厚一屋冰,狗蛋儿赶紧摘了菜,摘的多了些,他每日都要摘菜到镇上买。 之后拔了草,又将粪淋了,给昨日新种的菜撒了灰,又去挑几担水过来淋菜。 这块菜地是租的,离沟渠有些远,来回挑了几担,累得他出气比进气多,额角又渗出冷汗,嘴唇都微微发白。 他将扁担架在粪桶上坐,抹着汗喘着气。 以前养母还在的时候,老说他干活不出力气,懒惰。 他没有,他已经很努力干活了,但就是觉得很累,用尽了吃奶的劲,也比不过人家稍微出手。 他只能摸黑赶早的干活,比鸡起的早比猫睡得晚。 狗蛋儿实在顶不住了,从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