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秋,平原油田宜长镇,这是一座60年代中期因发现油田而建成的城镇。 一栋仿老式苏联建筑的住宅楼内,凉爽的秋风呼啦啦卷起窗帘,屋内的场景逐渐清晰。 谢庆平转头扫了眼客厅,瞧见蓝裙黑发的女儿往墙角走,紧张地咽了下口水,颠勺的手微微颤抖。 来了。 人未至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已经先响了起来。 “爸!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湿拖把没晾干前不能放屋里,这鬼天气,时间长了拖把会发臭!” 谢琼拎着湿哒哒的拖把冲进卫生间重新冲了下,拧干水后放到阳台,回来后毫不留情教训父亲,“说了几遍还不听,我说怎么进屋就一股怪味。” 谢庆平羞愧地挠挠脸,不敢看她,佯装从容继续炒菜,“怪我怪我,忙忘了。” 谢琼皱眉,“不是忘了,我看你是懒惯了,顺手的事怎么就记不住呢,屋里有臭味人住着多难受啊!还糟蹋一把好拖把。” 谢庆平好脾气,忙道:“闺女,别生气别生气,下回一定记住!” “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别忙活了,坐着等开饭。” “难得回来一次也不让我省心。” 谢琼嘟囔着又仔细检查起厨房的卫生,看到看到柜里有一罐已经拆封的酱菜,打开一看已经发黑变质了,她脸又拉了下来,“小珺上高中了学业忙,家里就你俩,不想做饭就别做了,去食堂吃,但家里的卫生不能马虎,干干净净住着舒心。” “没做几次饭,知道你今天要回来我才买了点菜。” 谢庆平对大女儿谢琼是又爱又怕,最对不起的也是她。 他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大西北勘探石油,好不容易熬到分房能把妻子女儿接过来一起住,没过几年安稳日子,一纸调令下达,全家又搬到平原油田搞油田会战。 妻子王慧芳在多次旅途奔波中被耗尽了精气神,在小女儿谢珺六岁那年因病去世,他工作常年在野外,一个月回来不了几次,家里只能交给大女儿谢琼,那时她才13岁,就早早担负起了照顾弟弟妹妹的重担,这样谢庆平才能安心在野外工作,可以说没有谢琼,就没有谢家的今天。 如此,谢庆平在大女儿面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