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红妆,红烛帐暖,国师府内暖光熔融了秋色,孟千提一人坐于新房之中,红绸遮住了面容,只留几根水葱样的手指紧紧攥住喜服一角,指节因用力微微泛白。 今天,是她与国师成婚的日子。 唢呐鸣了三声,本应是拜堂的好时辰,新郎官却不知因何没了踪影,她方下轿,连堂都不曾拜,便被人匆匆拥入此处。 “公主,外边没人。”房门被人自外头轻轻推开,景秋溜入房中,手中拎着的烧鸡还往外冒着热气: “也不知究竟出了什么事,国师一大早便被人叫走了,一时半会怕是不能回来拜堂,您先吃些东西,莫要饿坏了肚子。” 话音刚落,千提一直攥着裙角的手在这时松开。纤细的手指捏住盖头一角,稍稍用力,红绸自发间滑落,少女精致姣好的面容一览无余。 她迫不及待地下床,奈何被厚重的喜服束住了手脚,只能一步步挪至桌边坐下,两袖一撩,接过景秋手中的烧鸡兀自啃食。 今晨天还未亮她便被宫中嬷嬷揪着起来梳洗着装,连早膳都不曾用过,又顶着凤冠上了花轿,一套流程走下来,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匆匆咬了几口烧鸡,还未尝出味,又囫囵咽下。 黄色的油水自指尖流淌,顺着白皙的手腕一路向下,险些要滴到喜服上,幸而被景秋用帕子拭去。 “公主,慢些,您慢些。” 景秋生怕她将自己噎着了,给她递上一杯清茶。 千提却不接,握着烧鸡的手用力一扯,拽下一只鸡腿递到她面前:“景秋,你也吃——” 她叹了口气,腮帮子被塞得鼓鼓的,好容易将口中吃食咽下,又道:“吃完这一顿,也不知还有没有下一顿……” “公主您又说笑了,您是来和亲的,国师还能饿着了您不成?”景秋兀自帮她擦干嘴角沾上的油渍,垂眸间,才发现千提攥着鸡腿的手不住地发抖:“公主……您害怕了?” “怕,怎么能不怕?”千提啃烧鸡的动作不停,声音却变得有些哽咽:“国师这般心狠手辣的人物,我今夜若是惹他不如意,他要了我这小命怎么办?” 口中的烧鸡在此刻没了滋味,她麻木地吞咽两下,恍然回忆起来此和亲前一日,乳娘泪眼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