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和十五年的三伏天,暑气渐稠,京城西市大门人头攒动,只见告示榜贴,黄纸墨字写道: “今九公主广纳能人异士,入府者厢房一间,日供两餐,月俸两贯。三日后申时起,至公主府处,由殿下亲自甄选,观诸位之才。”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炸开了锅,“嚯!那个混世纨绔的九公主也学着养门客了?” “不对啊,我在蓬莱客跑堂,她以往常常来吃酒,这阵子却没见到她了,她人呢?” “你们不知道?九公主差点疯了!听我在禅寺洒扫的堂妹说,那日公主上香祈福,却有三座香炉齐冒黑烟,公主撞了邪到处说胡说,皇后娘娘拦都拦不住,甚至都哭了!” “最后是九公主自己撞墙晕倒,头破了个大洞,如今还在床上躺着!” 众人瞪大了眼,原本活跃的心思瞬间熄灭了,“这么骇人?清净修行的禅寺里怎么也有邪祟作怪?” “难怪待遇这么好,换我我可不去,说不准便是替贵人挡灾献祭的……” 却听有人嗤笑,“你们真信这些啊?我说句公道话,这位九公主天生命好,现在就是闲得慌,要找新鲜乐子玩。别不信,谁敢和我赌一赌,看她这回又要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人群顿时哄笑起来,有人起哄下注,有人摇头走开,告示栏前很快又恢复了寻常市井的流动。 …… 被人津津乐道的九公主谢长晞,这会儿像个没骨头的猫儿倚在软榻边,束胸裙滑滑地坠到脚边,勾勒出整身修长,一双云头履要掉不掉地挂在脚尖晃悠。 她一手支着下巴,一手随意地搭在膝头,眼睛里全是专注。 “慢着慢着,这页我还没看仔细呢。”谢长晞轻轻拍了拍侍女正要翻页的手。 侍女便会意地停住动作,安安静静地等着。另一个伺候的又适时喂上一颗剥好的圆润龙眼。 再看房里四角都摆着冰盆,凉丝丝的白气儿直往上冒。哪儿有头破血流、被邪祟冲撞的样子?分明是位娇生惯养的富贵闲人。 今日的连环画是府中画师最新绘制的作品。谢长晞图新鲜,着急地捧来看,有喜欢的内容便热心地与侍女分享,“你瞧,这图文写得真好看。” 不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