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暮天寒,转眼又到了进京述职的日子。 一辆青篷马车悬着白玉鎏金药壶悠悠经过。 众人猜测,车内必然是哪位应诏回京的神医。 “神医”拥着狐裘和大氅,咕嘟咕嘟干了一碗热汤,半梦半醒间不忘抱怨:“长姐成亲这样大的事母亲竟不提前告知我,若非我就在河南道救治灾民,定是要错过了……” 她长姐苏云芝,定远侯府嫡长女,秀外慧中,性格柔顺,德容颜工无一不是京城贵女中拔尖儿的。 若非一年前母亲放出话要多留她两年,高门望族说亲的媒人能把候府门槛踏破。 “食言而肥,这可不像母亲做出的事,到底是哪家的青年才俊,这般抢手?” 正说着,赤羽海东青缩着翅膀钻进车内,苏盏玉捡了块生肉喂它,趁机抽出信筒内的家书。 “吾女玉奴亲启,侯府承蒙圣恩,赐婚汝之长姐于东郡谢氏大房长公子,天恩浩荡莫敢不从,故早择吉日,定于月底完婚,感汝辛苦,免汝奔波,家中一切都好,勿念。” 她敏锐的察觉出整封家书透露着一股苦哈哈的味道。 按理说不应该啊,“这圣上赐婚,还是东郡谢氏这般煊赫世家的嫡长公子,里子面子都有了,父亲语气却如此不情愿?”这其中必有隐情。 她想不明白,丫鬟灵萱却是有些头绪。 跪在脚踏上踌躇片刻开口:“小姐自幼记在二爷名下随二爷修道,稍大些便入药王谷学医,您不知这谢氏长公子的底细也实属正常。” 苏盏玉挑眉,看来长姐这婚事,还真是祸不是福啊? 她猜测:“难不成他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靠家族荫蔽才得了圣人赐婚?” 灵萱摇头,“恰恰相反,谢大公子在东宫伴读时便屡有救驾之功,外放为官清廉持正,百姓制万民伞送别百里,入刑部后勘破贪墨案、舞弊案等大案,为人虽冷酷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大丈夫,若不是……” 夸人最怕夸一半,苏盏玉深吸口气:“说吧,我受得住,若不是什么?” 灵萱提前倒出一颗清心丹在手心,才小声回答:“若不是他患有头疾,太医说其时日无多,倒也算得上良配。”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