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铺的媒婆花姑啖了口茉莉蜜茶,觑着案上一沓朱红宣纸,眉头紧蹙,欲言又止。 案几这头一身玄色暗纹锦服的项华垂目理了理衣袖,提笔又在宣纸上添了一行不易辨读的行草。 只见那字体舒朗通透,形断意连,气韵遒媚,花姑端的是一脸看不懂。 “不得……纨妄?”她小声探着。 项华只觉自己眉头跳了两跳,正经道:“不得纳妾。” 亏她还编的出纨妄这般高端的词儿。 花姑听了惊得脸都白了:“项小姐,这……” “怎么?”项华握着貂毫宣笔的手一顿,眼皮子是抬也没抬:“这也为难?合着你花姑是浪得虚名?” 这花姑也不是吃素,眼一翻甩着绸条帕子就接了句:“哎呦呦,话可不能这么说,项小姐可知道,连十里铺卖猪肉的刘大脑袋都娶了四房娇美妻,更何况你这——” 她伸手翻了翻案上宣纸,上面密密麻麻罗列着诸多条条框框,每一条都能把她给噎死,这哪是姑娘家寻夫君啊?整个一帝王选妃么。 项华不语,薄唇闭成一条线。 当她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呢?那刘大脑袋床笫工夫了得在整个江城都是数得上号的,听说三年就抱了七个娃娃,怎叫人不欢喜? 在这江城,人人都知四海镖局的二当家项姑娘不是个好惹的主,就像现在,光是不说话的样子就让人想逃。 花姑见状,倒是撇着嘴将话锋转了:“哎呦呦,得,这要是搁别个早就拍屁股走人了,也就我花姑。” “那就抓紧着吧。” 项华摆了摆手,眼皮子依然是抬也不抬,一旁的丫鬟翠蝉忙得上前递上银两:“这二十两银是定金,事成再付尾款,您慢走不送。” 然,花姑两脚黏地,半晌不肯移步。 “怎么?” “还恕老身直言,项小姐这单生意可委实不易做。” 翠蝉停下了手中的骨扇,连她都听明白了,合着到她家小姐这是另外的价钱。 项华接过骨扇摇了两下,半眯着眼睛:“你这话可委实听不出直。” 她笑是笑了,可那表情怎么看都是个阴测测。一双眼睛本就生得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