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平市六月的天,热得蛮不讲理,就连隔壁家的狗,都蔫蔫地在荫凉处躲懒,一改往日对着路过的飞虫都要吠上两声的神气样子。 “阿丽,怎么现在才拜神,都快十点了。”蓉婶的大嗓门在楼下响起,隔着楼层都能传到罗颂耳朵里。 “今天初一嘛,想等家里的小孩起床一起拜拜。这快出成绩了,心总是有点不踏实。”罗颂的妈妈宋文丽笑着回答。 “哎呀你家颂囡成绩一直是这个”蓉婶用没拎菜的那只手竖了个拇指,“有什么好担心的。” 没等宋文丽回答,罗颂就趿着人字拖走进小院里了,笑眯眯地打招呼:“蓉婶早。” “不早了,我都要回去煮饭了。”蓉婶笑她。 宋文丽朝香炉那边扬扬头,说:“罗颂你快去拜拜,记得说点好话。” 她说完转向蓉婶继续话家常,“前几天看到那个住你们三楼的年轻人大包小包地坐车走了,是不租了吗?” “诶这里离市中心那么远,那些大学生都是看这里月租便宜,当个临时落脚地而已,上班几个月有点钱了肯定都急着搬走啊。” 蓉婶略带埋怨地叹了口气,“都跟老头子说了,都是租,不要总拣着大学生来租,他们房子换来换去的没定性,还不如租给附近工厂上班的人。” “大家都知道,是你们家苏伯心善,特地帮一下那些毕业了没钱又刚进社会的年轻人。”宋文丽回道。 听着这话,蓉婶倒是隐隐露出些骄傲,“不过幸好房子租得快,今天那间房又要搬进来一个。” 她脑门上的汗顺额角往下淌,汇聚在脸颊的褶皱里,蓉婶抹了抹汗,“不说了,我真的要回去煮饭了。” 送走蓉婶,宋文丽将香炉旁的金纸拿给罗颂:“刚好你来烧,你妈我也得去做饭……诶你这么大个人,注意点形象好不好,牙膏都没冲干净呢。”宋文丽揩了揩女儿的嘴角,露出妈妈式嫌弃脸。 罗颂也回了个无辜的表情:“妈你还是去做饭吧。” 燠热的天让烧金纸这项罗颂往日最喜欢的任务都变得不好玩了。 罗颂蹲在地上,盯着金纸炉里的火,适时地将其余金纸搓开并放进去,让火焰一茬一茬地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