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观益集团被夜幕笼罩,唯有顶楼办公室亮着一抹光。 灯光落在安静办公的黑衣男子身上,挺拔清瘦的背影无端带着几分疏离。 随着铃声响起,男子从文件中抬头,只见他额头上缠着一圈白色纱布,显得神色愈发倦怠。 “纪总,您猜得没错,纪洵去了浮星酒吧。他进去没多久,方康鸣也来了,只是方康鸣一直待在车里,一个小时了也不见动静。”来电人叫吴玉,纪暮的助理。 纪暮一边走向窗前,一边回话:“好,辛苦你再盯一下,我现在过来,大概三十五分钟。” 吴玉闻言,连忙问道:“纪总,您要自己开车?” “嗯。别担心,我会小心。”纪暮说着左手下意识放至腿上,五指一紧,西装裤子揉作一团,感受到疼痛袭来,手上的劲缓慢松开。 吴玉还想说什么,终是忍住。 纪暮性格温和,行事稳重,做出的决定却很难被改变。 关上窗子,无边暗夜突然变成一面镜子,映出一张脸色苍白、淡漠儒雅的五官。 这是一张年轻的,二十七岁的脸。 纪暮重生了,回到七年前。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眸平静如深山幽潭,好看,却没什么温度。 纪暮出生便被人诟病,时常克己避让,可不知为何,上辈子兜兜转转一路风雨,始终没个消停。 九岁以前,纪暮父不详。 妈妈程淼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回到县城,任家人如何逼问都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 因解释不清孩子来历,满月当天程家一片冷清不敢宴客,这样的安静,也给了程淼无声离家的机会。 也许是中国父母总习惯替孩子背负烂摊子,纪暮外婆不顾众人劝阻,替女儿揽下了照顾外孙的责任。 纪暮半岁时,程淼打电话回家,在外婆的眼泪中承诺每个月给家里寄生活费,却绝口不提纪暮。 小地方是个藏不住秘密的地方,流言如风紧追着纪暮,似乎每个人都可以拿他的身世和悲惨开玩笑,只有自己从一开始便无可辩驳,而后经年累月,流言尽数化为箭雨落在他单薄灰暗的童年。 三年后,程淼又挺着肚子回到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