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古渡,小道边支着一个灰扑扑的茶棚,茶博士是个干瘪老头,路边木桩上拴着一匹高瘦黑马,一女子正垂头喝茶。 “年节不好啊,”茶博士往灶膛里塞一把草,摇着豁边的蒲扇,与这女子搭话,“听说北边又打起来了,没赢,还折了个将军。” 关雁门三两口喝完残茶,微微一点头,抬手示意再续一碗,并不多答。 她长得艳丽,眼睛很亮,一道疤从面中延伸到眼尾,让她添了一股江湖匪气。 茶博士拎着壶走过来,一边给她倒茶,一边神秘兮兮地继续八卦:“听说那一仗上头派了援军,本来不该输,现在拓封城丢了,那一位大怒,要彻查呢。” 两碗茶下肚,烧心的燥渴下去了,关雁门听着他叨叨,觉得好笑:“左一个听说右一个听说,这条路也不常有人走吧,您从哪听说的?” 茶博士“嗐”一声:“偶尔也会有商队从这儿过的。” 关雁门站起身,把水囊解下,丢给他:“拓封城丢了一个多月了,上边那群人查了这么久,什么也没查出来,一群废物罢了。” 茶博士听着她这掉脑袋的话,惊得差点把刚装满的水囊摔了,被关雁门眼疾手快捞住。 她自己把盖儿拧好,挂回腰上,朝那小老头一笑:“我就带了这么一个水袋,您仔细别给我摔了。” “哎,哎。”茶博士回神讪笑,“女侠说话未免太直,年轻人还是有些遮拦的好。” “我就那么一说。”关雁门从袖袋中摸出几个铜板,往桌上一放,“何况现在漠北乱成一团,那些贵人们自顾不暇,应该也没空来管我一个小喽喽说了什么。” “不是说派了新的大将军去了吗?”茶博士疑惑。 “新的大将军?谁?钟家的那个吗?”关雁门摇摇头,“只会纸上谈兵的绣花枕头而已,他打不来仗的。” 茶博士不知道什么钟不钟的,只是听着关雁门说这将军不会打仗,忧心忡忡起来:“那怎么办呢?” “您就别操这心了。”关雁门把黑马从木桩上解下来,翻身上马,“一时半会儿也打不到这边来,而且我们小老百姓,操心也没用。” 关雁门嘴上说着不操心,其实心里多少有些打鼓,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