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正萧瑟,浔陵城已经入了夜,天上下起了濛濛的细雨。 宽阔的青石街道上寂寥无人。 少顷,一辆由五匹美鬃枣骝马拉着的车舆,缓缓自街角驶来。 车舆十分的阔大华丽,四角皆挂了一盏橙黄的琉璃灯盏,摇摇晃晃的灯光,几欲将这黑夜烫出几个洞来。 随着驾车人的一声吆喝,车舆缓缓地停在了一户挂着白幡的高门之前。 马儿打了一个响鼻。 坐在前室的翻云与覆雨,在车身停稳的刹那便利落地跳了下来,覆雨拿轿凳,而翻云则站在了车门前侧,恭敬地喊了声。 “郡主,相府到了。” 下一刻,锦帘自内被人撩开,与车外已然冷冽的夜温不同,厢内灯火盎然,不染杂色的整块狐裘铺在厢底,被那人踏在脚下,清浅檀香携着暖意在她周身微微浮动。 季旷柔只简单着了袭赤缇色的海棠缠枝裙,三镶盘金的腰封束在身,衬得她身材纤长而挺拔。 秋风一吹,让人有些发寒,覆雨见状,又妥帖地给她披了件缂金外敞。 翻云早就去着人通报了,现下在她下车的当,相府已经有人出来接应了。 “明昭郡主万安。” 门口来迎接季旷柔的,是位一身缟素的老妪,但看气度与穿着,应当是这相府的管事。 “怎么单你自己一人迎接我们郡主?你们府其他人呢!” 见状,翻云拧紧了眉头,高声喊道。 闻言,老妪连忙伏地跪拜。 “郡主饶命,前几日我家主子突遭横难后,公子为了给主子安葬,已然将府内闲杂人等全都遣散了,只留小的在内的六人,礼数不周,还望郡主海涵。” 季旷柔余光斜斜地看了她一眼,长眉微微蹙起。 见主子这般神情,翻云立刻上前斥道:“纵使人少,可听闻我家郡主来他相公子也理应......” 翻云话还没说完,但听覆雨低低地唤了她一声,再抬头看时,只见自家郡主已经跨进了门,于是便不再顾那相府管家,急急追上去了。 季旷柔不疾不徐地走着,眸光打量着这在夜色下显得无比清冷敝凋的相府。 各处都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