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正在视察自己的客栈。 一座三层古式木楼,矗立在空地之上,背后是无尽翻涌着的迷雾,衬得它愈发巍峨。 但,也仅是“看似”而已。 飞檐的确如钩,可瓦片已碎裂大半,残存的也布满裂纹,摇摇欲坠; 屋顶正脊上依稀能辨出一杆灯的骨架,歪斜着,黯淡无光; 下面雕花的窗棂大多散了架,糊窗的纸烂了个干净; 墙角檐下,连蛛网都沾满灰絮,地面的青砖更是没有一块完整,坑坑洼洼; 那扇薄木门最是凄惨,仅靠一根半腐门轴勉强连着门框,半开着,里面黑洞洞的。 整座建筑覆盖着一层犹如积攒了百年的厚重灰尘。 烛好像没感受到这快要溢出来的破败,抬脚往那扇歪斜的门走去。 “吱嘎——噗!” 随着一声木头不堪重负的呻吟,这看起来完好的门槛就暴露了真面目,扬起一片陈年灰尘后,它彻底退休。 烛停都没停,径直踏入了大堂内部。 ——远远不如外面看起来宽敞。 没有说外面就很大的意思。 大堂小得可怜不说,通向二楼的地方被杂物堆积,后院的位置同样堵了个严实,都不是能去的样子。 细细算下来,只有几步路的空间。 烛站在唯一的家具——一个破柜台后面,随手抹了一下。 没有意外,一手灰尘。 她收回手,第一次开口。 “这就是你说的产业?” 【……咳。】 自称“系统”的存在干咳几声,数据流悄悄观察着烛,心惊她适应环境之快。 … 一炷香前。 烛和刚出生的婴儿无异。 不是说她真的在襁褓里嗷嗷待哺,而是指她的认知。 【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烛?】 烛的记忆空空荡荡,甚至连点头或摇头都不会。 但她没有失忆之人应有的慌乱害怕,平静地看着四周。 周遭没有风,没有其他活物,只有无边的迷雾,哦,还有这个叫“系统”的奇怪声音响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