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暑未褪,正是多雨时节,雨珠打在檐下铜铃,泠泠作响。空气中总有股咸腥潮湿的气息挥之不去,惹人心烦。 也的确是烦的很。 一个身材健硕的婆子拽着端着药箱的老头,直奔后宅的客房。 “吱——” 窗户被打开,连同雨丝带来的凉意也涌入屋内。 炉火上煮着的药罐盖子被水汽顶的往上冒,能清楚地听见咕嘟咕嘟地响声。 耿妈妈是太守府的婆子,原本是照顾梁夫人的,谁知谢家的姑娘途径此地,月前竟然在漳州病倒,这位名声颇盛,满上京的人都盯着,梁夫人既要迎接贵客,还要照看着这位姑娘。 眼见病的更严重了,她才被派来客院照顾。 “都怪我非要让你舟车劳顿来漳州参加诗会,受这么大的罪。” 还没进门,耿妈妈已经听到自家大姑娘的低泣声,过了一会儿,几个头梳双环髻的丫头进去通报后,才听到里面传来阿礼姑娘的声音。 “耿妈妈,快进来罢。” 躺在檀木拔步床上的姑娘被扶着半坐起来,发髻有些松散,几缕发丝落在颈侧,她伸手抚过,两弯柳叶眉似蹙非蹙。 耿妈妈连忙移开视线,这谢姑娘当真是天人之姿。她那怕再见几次还是会被惊到,这哪里是成过婚的女子?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裴家世子连天仙都看不上,以后怕是要孤独终老的。 谢含章一只手伸出来让大夫把脉,另一只手还要帮梁清书擦眼泪。 同裴今越和离之后,原本那般娇气高贵的人也安分低调起来,这两年几乎没有出席什么宴会。 就连这次都是梁书清连写了好几封信才得到回应。 梁书清想说什么,但看着好友苍白的脸色,又硬生生憋回去了。 谢含章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这两年她四处游山玩水,走过那么多地方,身体倒是难得康健。没想到刚回上京不过两日,便又虚弱下来。 不过是受了些凉,就倒在病榻上。 说起来,也不是她娇气,实在是这世道捧低踩高的人太多。许是觉得她这两年安分了些,便觉能踩在她头上了。 想到今日满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