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还带着夏末的余温,卷着香樟叶的碎影,落在A大法学院的阶梯教室窗沿上。 言思抱着厚重的《刑法学》教材,站在教室后门的阴影里,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书脊上凸起的“犯罪构成要件”标注—— 第三排靠窗的位置空着,阳光斜斜地铺在桌面上,像极了高中时她常坐的那个座位,连桌面木纹的走向都有几分相似。 “同学,要关门了,快进来吧。”门口的保安大叔敲了敲栏杆,金属碰撞声在走廊里轻响。 言思回神,连忙点头,抱着书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教室里已经坐了大半学生,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低声聊天,话题绕不开这学期的《刑法总论》任课老师,语气里满是期待与好奇。 “听说邢南景教授是咱们法学院的王牌,才三十岁就评上教授了,主攻刑法方向,之前还办过几个很有名的案子!” “何止啊,我学姐说他讲课超有逻辑,把‘想象竞合犯’‘牵连犯’那种绕人的概念拆得明明白白,就是人太冷淡了,课后想请教问题都得鼓足勇气,生怕被他一句‘逻辑错了’噎回来。” “长得帅吗?帅的话我这学期专业课绝对不逃课,就算是啃《刑法典》我也认了!” 言思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把教材摊开在桌面上。 书页翻动时,夹在里面的一张泛黄便签纸掉了出来,上面是高中语文老师的字迹:“南景说你想学法,这是他整理的法学入门书单,你可以看看。” 看到“邢南景”三个字时,她的心跳漏了半拍——这个名字,她记了整整五年,像一枚被妥善收藏的书签,夹在青春最厚重的那一页里。 高中时的作文竞赛,她因为紧张忘带准考证,是当时作为金奖学长的邢南景帮她找工作人员协调,还把自己的钢笔借给了她。 后来她被造谣“私生活不检点”,被迫休学半年,躲在房间里撕毁所有和“未来”有关的计划时,是他托语文老师转来一本《边城》,扉页上除了那句“外界声音都是杂音”,还夹着一张手写的法学书单,末尾写着“法律会给你想要的公正”。 那行字,成了她那段黑暗日子里唯一的光,也是她后来执意报考法学院的原因。 ...